泡杯干脆面

泡面型选手,三分钟热度,激情短打,更新效率奇低QAQ

【all九】不渡13

咕了好久,于是闪现一下(?)社畜年中工作量爆炸中,所以大概只能缘更一下,给大家磕一个。等到年中忙完会继续周更~

  本章主要内容:山雨欲来。

  

  陈清虚的病由来已久,他从婴孩便长在苍穹,与鹤为伴。他在这檐下听山岚吹雨,听草生叶落。原先他是聚鹤峰峰主的道童,忽而有一日,藏剑峰的山门敞开,断渊的啸唳横亘苍穹,如惊雷炸响。聚鹤峰一侍剑童子以刀入道的声名传遍了九州——陈清虚以断字为决,一日筑基。

  但与他的声名一同传遍的是他的病,众仙派无一不咋舌。双目所聚的通灵之脉有损,便是入道亦成半个废人。他原本以为这不过是命数,他生而有缺,灵力每每游走便天府如裂,痛若刀剐。然而今日有人告诉他,这样的痛不是他的命数。

  沈清秋掠过对方苍白的面孔,仔细打量起那双空洞的眼睛,终于在那双瞳仁里找到一丝难觉的青色。木清芳方才如此解释:聚灵之毒,借灵气滋长,灵气盛一分便痛一分,灵气动一刻便痛一刻。所以入了苍穹,对陈清虚而言,如遭日复一日的凌迟。

  “这毒怕是叫什么激出来了。”木清芳垂头嗅闻银针,不时捻动,眉头却越蹙越深,“奇了,无味。”

  柳清歌面色铁青,他从前以为苍穹不和睦的唯有沈清秋,如今看来,背地里尽是风霜刀剑。他伸手抽过桌上木清芳炙过的银针,捻挑入腕脉,片刻后缓缓退出,却是一层幽幽的黑紫。掷入酒盏中,诡异的黑紫化开,散若无形。

  木清芳一怔,而后一字一句森然道,“原来如此。”他取针探过尺脉,果真见色紫而浓黑,遇酒而融。“是崩灵散。”

  东之御极生有一草,九花九叶,食之可焚脉,名曰重光。西之御极亦生一草,七花七叶,食之可凝脉,名曰桑华。二者固化于两极,自然是生克之至。崩灵散的主药是重光之叶,聚灵散的主药则是桑华之蕊。

  沈清秋亦无言,他或曾羡慕各峰真传鲜衣怒马、不知疾苦,也忌恨自己飘零江湖、失亡命天涯。他那样艰苦地带着愤恨活过,自然对光鲜带着刺。只是苍穹明面上的锦绣如今扯开,竟全是爬满虫与灰的旧事。他突然想起师父在清净峰竹舍射落的那只风筝,“清秋,一阵风是分不出好歹的。”他从前以为说的是风筝,而今看来,分不出好歹的,是风啊。苍穹派,竟连一抔土,一阵风都是埋人的利器。

  “怎么一个个都跟吊丧似的杵着。”疏风朗月推窗而入,原是旧相识。

  沈清秋的折扇在地上发出脆响,他这一刻入耳不闻,百籁俱寂,之听到血汩汩地冲入心脏,跳如擂鼓。他怔忪半晌,才小声地喊了一句,“师父。”

  晋微替他把中间挡道的椅子踢开了,两人隔着三尺远,沈清秋忽然踉跄着扑上去,埋在他怀里不肯抬头了。“晋拓这伪君子欺负你了?”他身长玉立,较沈清秋还高出半个头去,当年抓徒弟跟拔水萝卜似的,伸手拎着领子,拽过来,拽过去。如今他这张祸水脸不见风霜,放在屋子里,依旧皎皎皑皑,如天边月,如山间雪。

  沈清秋不说话,他只是觉得委屈。师父不在的时候,旁人给他委屈受不过是两三句话便能找回来的场子,可他始终还是委屈。

  晋微把他摁在椅子上,伸手就给他把扇子捡起来了。“清虚,你师父的琴呢?”聚鹤峰前任峰主曾与一散修结为道侣,二人定情之日取若木为琴①。

  陈清虚似是恍然,西极之木与西极之草自然是相辅相成,若将聚灵散混入大漆,用以制琴,自然神不知鬼不觉。聚灵散不以量为中毒深浅之别,只需碰过些许,便如附骨之疽,终身难去。

  昔日爱侣的赠物,无声无息地了结了晋衡这样的女中英杰,又折磨了陈清虚前半生,如何不叫人胆寒。晋衡修为超卓更甚晋拓等师兄,她剑心澄澈,终日苦修,却未料充沛的灵力成了她一道催命符。

  沈清秋沉默半晌,终于抬起头来,望向晋微,“灵犀洞中,柳清歌走火入魔绝非偶然。”

  晋微不答,只叹了口气。他何尝好受,人生不过两三知己而已,集仙峰晋昔云游四海,难觅其踪,聚鹤峰晋衡英年早逝,所托非人。生生死死,他在苍穹,知交零落。最后能喝酒的,竟然只剩下晋霄这个大老粗。“晋霄自会去穹顶峰讨个公道。”

  “师父。”

  “怎么?”

  沈清秋倦怠地摇扇,“苍穹如此,您何必回来。”

  晋微失笑,伸手敲他脑瓜子,“我不就你这么一个徒弟?”敲完又给揉揉额头那个指甲大点的红印子,“苍穹也曾月朗风清,只不过自古来便是人心易变难测而已。”

  沈清秋搓了搓扇骨,面色和缓许多。他能捏起这把扇子,也多亏不曾变却的故人之心,故人亦是苍穹。眼前恩义若抵不过往昔恩怨,等闲变却的便是他的良心了。

  晋微看着他,面色突然凝重起来,“清秋,你是不是……”

  听他肃穆而严厉的口吻,众人皆呼吸一窒,不约而同地转向沈清秋。然而下一句,只叫人小破肚皮,“你是不是胖了?我瞧着脸颊的肉都手痒。”

  沈清秋闻言面色飞红,耳垂滴血,不由地狠狠剜一眼木清芳。要不是某些人给冒牌货天天送补药,他这具肉身至于被喂的和肥兔子一样?天杀的木清芳,天杀的冒牌货!

  木清芳笑盈盈道,“师伯容禀,师兄前些日子……”他才说到一半便被沈清秋飞身摁住,强行封口。柳清歌也忍不住抿唇,侧过身去憋笑。

  沈清秋愤愤然把椅子往柳清歌膝下一踹,径直往陈清虚榻沿上坐着了。陈清虚亦是哑然失笑,只是心中几多怅惘,聚鹤峰已经许久不曾有人弹琴了。

  

  注:

  ①若木:生昆仑西附西极,也就是太阳落山之地的树木。(不是瞎编的就小小注明一下)

  

  文末,再次感谢大家的喜欢,不会弃坑,只是三次繁忙中,暂时没有心力周更。再次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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