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九】不渡11
预警：对沈垣不友好，如有不适请默默退出！
本章又名：论穿书系统的垮掉与天道的自力更生（题文不符第一人）
沈清秋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洛冰河。事实上他也一直没把洛冰河放在眼里，即使洛冰河几乎摧残了他的肉体和意志，试图将他碾成一摊肉泥。但无论如何恨，他都没有正眼看过洛冰河。所以当这个青年走进来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仍是那种挂在面上的恒久的讥讽笑意。
洛冰河带着勾子的目光像是某些食肉动物的舌头，粗糙，生有剔肉的倒刺，贪婪地从沈清秋的脸上舔到雪腻的颈子，再舔到柔韧的腰肢。他几乎毫不掩饰地表现出某种疯狂的占有欲，像是把玩他的笼中之鸟。
首先受不了的是柳清歌，乘鸾森冷的剑光横出一剑，斩落那带着腥气的吐息。这一剑从洛冰河的左肩斩至右侧胯骨，如果划实，洛冰河便会如街边蓬草，折作两段。柳清歌面上冲着洛冰河，眼神却始终没有移开，他自这场纷乱开始就只注视着一个人——岳清源。故此，乘鸾这一剑被洛冰河避过之后并未回鞘，而是斜刺一剑，对着岳清源。
这一剑来的猝不及防，所有人一开始都在忌惮柳清歌是否出手，但他除了开头说了几句话便始终沉默。当所有人以为尘埃落定时，他却出剑了。这一剑，刺在肝胆两经之间。他面色如雪一般平静，剑光也如雪光一般，刺眼却静得可怕。他借这一剑说出他想说的话：所谓肝胆相照，难道一场笑话？
洛冰河眼睁睁便看沈清秋即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转向了柳清歌与岳清源。显然，柳清歌这样的人，如要他去逞口头的威风实是有些为难了，所以他没有说话，只是亲手将乘鸾拔了出来。这下连木清芳的目光也从岳清源身上转到了他的身上。所有人都讶异，但所有人都了然。
沈清秋终究是有些不忍，又有些觉得面目全非似的。当年值得他一生一次义气的岳七仿佛留在了上一世，这一世却像一个泥胎木雕的偶人。不对，更像一个纸人，纸人用来殉一些冠冕堂皇的高位，而且，纸人是没有眼睛的。
陈清虚看不见，但他听得出方位，听得出乘鸾的剑吟，听得出拔剑离体那一声轻而又轻的“扑”。但他选择略过这一章末节，“洛师侄所谓何事。”他明明是在发问，却已找到了答案。他的神识落在洛冰河身上的某一处光团。他眼盲无妨，只因心明。
洛冰河取出了已经被他蹂躏得像一团废纸团子的系统。避重就轻地，巧妙地，叙述了近些天，乃至他预料的一段故事。这是一场拙劣但耗资甚伟的表演。从沈垣，讲到系统，最终绕到了他预知的那个梦，也就是前世他预知的那个善良如白兔的“好师尊”。他塑造了愚昧的沈垣，懦弱的岳清源，也不忘说一说自己这个徒弟对师尊的爱戴。
柳清歌的手再次收紧了，他厌恶洛冰河如同毒蛇一般缠绕在沈清秋身上的目光。这个目光让他想起那个冒牌货的，又或是那些贪慕好颜色的蠢人，这是一种打量美丽器物、不把人当人的恶行。他有道理时一向是不忍的，因为没有忍的道理。乘鸾这一次带着势在必得的果决，割破了洛冰河的脸颊。他原本是冲这洛冰河的舌头去的。
洛冰河借着这张受伤却更显得凄楚美艳的脸楚楚可怜起来。他望向沈清秋，果不其然收获了同样淡漠又嫌恶的神情，一如当初沈清秋对他百般看不上的样子。
沈清秋说话可比柳清歌巧妙多了，也锋利多了，他语气带着不屑一顾的嘲弄，大约比那些路边仗势欺人的小吏更讨厌人，“可惜了，没弄哑你这张巧言令色、文过饰非的嘴。”他的神情突然生动如血淋淋的一朵恶之花，但这回所有人都想给他鼓掌，这话说的，要不是沈清秋呢。
陈清虚显然今日对他和柳清歌等人多有纵容，打定主意是不管岳清源他们死活了。更何况他瞎了这么多年，看不见岳清源在地上汩汩的淌血也是理所应当。齐清萋有些不忍，却被边上的魏清巍和杜清盛一起拦了下来。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眼力见，譬如尚清华，看见那个小球的时候就差吓尿了。但他选择的是，倚仗同门之谊规劝所有人，或者是，绑架所有人。因为他自认为将这个门派除了沈清秋的其他人的正义值设置的很高。也因为，他的脑海里也同样轰鸣着系统的警报声，如果他不开口，就会被抹杀。
尚清华起初还有些磕磕绊绊，但大家都没有打断他，于是他越说越顺畅，越说越起劲，越说越慷慨激昂，仿佛世间的公理正义都降临在他头顶，仿佛他身上出现了圣父的光。但这一场伟大的演讲从沉默起，也在沉默终。因为他看到大家的眼神，与当时看沈垣的样子没有两样。乔清望把他的灵魂像剥橙子一样剥出来了，也不至于这么血腥，毕竟这魂魄是假的，三尚清华的肉身是真的。
所有人都在等尚清华坐起来，但他没有。乔清望有些失落，因为他真的挺喜欢那个看似木讷但待大家都十分周全的师兄，他更喜欢哪个木讷的尚清华，而不是眼前这个出口油滑而狎昵的盗匪。
沈清秋也有些惘然。苍穹无人没有受过尚清华的照料，但他似乎是死了。王清毓走下堂去将尚清华的肉身扶了起来，“不如先让尚师兄在冰室里躺一躺吧。”这是保存肉身完整的意思。
沈清秋把折扇别在腰上，成婴的元神将尚清华识海封起，又出手点住了他周身所有的气穴。他叫众人看得毛都要炸起来了，顶着那些温煦的欣慰的目光恶形恶状地拍了拍尚清华的脸。他来这一趟显然不仅是为了处理这些杂事，不然有柳清歌这个砸场子的和木清芳这个围场子的，要他操心什么呢？
他讲的是元神即将被顶替，却因祸得福元神成婴出窍的这段日子。他的确是从穷山恶水里爬回来的。因为他曾漂泊到不毛之地，那里积压着许多天雷，有的是修士的雷劫，有的是为恶的天罚，有的是一场雨，一场风暴，又或是鸣冤的鼓声。这许多年，天道曾被窃运，然而众生的苦难与冤屈被窃运者积压在此处。
沈清秋的元神挨了属于他的雷劫，于是元神破镜成婴了。他破镜的气息唤醒了天道，所以天道请他帮个忙。一开始沈清秋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因为洛冰河是所谓天道之子，他已然看透，即使窃运者借洛冰河偷走了天道的伟力，天道始终不曾薄待洛冰河分毫。
然而，天道告诉他只是需要损有余而补不足，需要一个人来推动历史或者是人间的前进。天道确实会选择一个气运之子，但气运之子不一定是洛冰河，气运之子可以是张三李四王五，也可以是贩夫走卒，他只是需要一个人振臂一呼。那么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沈清秋？
到此处沈清秋依然是拒绝了，因为这个世界对他殊无善意，他对这个世界也是。一个心里看不见善的人如何能够成为气运之子。
天道也依然否定了他的否定，不过是以风雷中的声音。那是王清毓，是陈清虚，是柳清歌，是木清芳，是他的师傅对他说“从今往后，你便叫清秋”，最后他听见大道的跫音。
沈清秋被一些遭窃运者抹去姓名抹去人格的人所渡，从此岸到彼岸，但他仍然是摇头。直到天道说，允许他同师父对话。最后他同意了。
木清芳想到清净峰那位护短的师伯，不禁也笑起来。当年他师父给沈清秋开的药太苦，师伯尝药时麻了舌头，他师父便被师伯从千草峰追起，逃遍了十二峰也没逃掉那顿锤。难怪沈清秋愿意，若换成他，知道师父是叫窃运者困住而抹去痕迹，他也定会不顾一切地试一试天道所言。
众人解决一桩心事却也陷入另一端沉思和怅然里，因为他们真的也，很久没有见过师父了啊。
PS：这一章其实是为了引出一些苍穹上一代的往事，也是我真正想写的，一些关于他们修不同的道的故事。（主要真的很想写一些小学鸡恋爱）
本章柳巨巨高光时刻，人狠话不多的柳九吃一吃。但我还没有定cp，所以大家请不要放弃我们木木（他藏的糖可多了）
彩蛋依然是粮票可解锁啦～是师父和九在不毛之地的一些小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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